曾海波
夏天损耗太大,因此立秋要有所贴补,民间有“立秋炖大肉”的说法。人们要“吃”掉“秋老虎”“,吃”去余夏的暑气,预防秋燥,迎接秋天的来临“。吃秋”既是对身体消耗的一种补充,也抒发着一种丰收喜悦之情。
太阳像一个大火球一样升起来了,毫不留情地烘烤着脸颊和后背,汗珠滴落在泥土之中,衣服紧贴在身上,湿黏黏的感觉很不好受。黄瓜是绿色的,猕猴桃也是绿色的,各样各色的青菜齐整整的,鲜嫩嫩的。数不清的瓜果压弯了枝梢,又圆又大的苹果,躲在叶子后面,跟你捉迷藏呢;葡萄一大串一大串地结满枝头,紫红的、淡黄的、嫩绿的,像晶莹剔透的玛瑙,摘一个放到嘴里,又酸又甜,沁人心脾。
秋天是吃的季节,到田里掰几个玉米,放在锅里用小火慢慢地煮;或者去地里薅一捆花生,摘下来,丢进锅里,煮的时候放点食盐,还放些花椒和大茴香,然后捞出来,剥开吃,那是真正的水煮花生。丝瓜藤攀上了树头,虽然已经显老,随着微风吹拂,扭着臃肿的身躯,似乎随时都会裂开。院角的一棵冬瓜藤仍在小心翼翼地向外爬伸,几个冬瓜,趴在那里,白白胖胖的。向日葵沉甸甸地低着头,无限深情地凝视着这片土地。
烫手的红薯掰成两半,香气扑鼻,把黄黄的瓤吃下,吃得嘴唇乌黑……水里游的泥鳅,叫“水中人参”,可弄来“炖酒”——把泥鳅和适量的酒放入炖盅里,再放两三片姜,适当放些红枣、枸杞,放入锅内,炖两小时左右,就可大快朵颐、滋补养身了。
菱角称为“水中落花生”,是“吃秋”的美味。野生的菱角或家菱角,什么二角的、三角的、四角的,略带苦涩回味却甘;莲藕已经大量上市,两三块一斤,急火炝好,放几个辣椒片,吃起来甜丝丝、脆生生。
买回一些清水大闸蟹,邀上三五好友。煮螃蟹要捆扎好,不然肉质就松了。蘸吃的作料,由姜、糖、醋、酱油这几样合成,姜末要细,先用白糖渍一下,加入老陈醋,调匀后,再倒些酱油,酱油不能多,否则会杀掉蟹味,在欢声笑语中,一大锅螃蟹就被消灭殆尽。
故乡的秋天,风是柔的,雨是甜的。不管是树上结的,还是地上长的各种时蔬佳果,欢喜时吃上一口,咬住丰收的喜悦和红火的生活,细细地品,慢慢地嚼,满口生津,暖肺暖心,醇美意浓……